“小函,”莫绿认真看着她,“一辈子,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相爱更不容易;要是相爱了还能在一起,就是非常不容易;如果还指望着相守一辈子,那就是不容易至极了。”
“别总想着做最难的事,且走好眼前,才是最重要的。”
江函没有说话,她用双臂抱着自己,抿了口酒。
“不说这些了,”张山成突然提高了声音,“我们高兴一点,为了我们相遇这件事情,干杯吧!”
“干杯!”寿司大喊出声来,“我觉得,我遇到你们,真的是一件特别开心的事情!”
“来来来,”莫绿也举起杯子来,“干杯!”
杯子碰撞在一起,大家吃着烤肉,喝着酒。张山成去借了个吉他,给他们弹起歌来。莫绿和江函轮流点歌,寿司不会唱歌,江函就一句一句教他。
张山成最拿手的是那首《同桌的你》,江函和寿司并排坐在台阶上,同莫绿一起击打着拍子,江函让寿司跟着她唱。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头发盘起?
谁为你做的嫁衣?
寿司一面跟着江函唱,一面转头看她。火光下的姑娘,肤色白皙如玉,眉眼都是星光,仿佛一个美好的梦境,虚幻又真实。
他忍不住想触碰她,想拥抱她,想亲吻她。
然而他克制着自己,觉得就这么不足一个拳头的距离,却如同咫尺天涯。
他们唱歌喝酒到后面,寿司是最先倒下的,他靠着柱子睡了。莫绿也趴在了桌上,沉沉睡过去。只有酒量最好的张山成和喝得最少的江函,还坐在火堆边上。
江函听着虫鸣的声音和断断续续的吉他声,看着头顶上的繁星,闻着空气中的青草香,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抚上项链,叫了声,南极。
没有任何回应,那个人大概是将她拉进了黑名单。
也就是这样安静的,没有任何回应的举动,让江函突然有了安全感。她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南炎是她和南极之间注定不可跨越的鸿沟。
可她总想和他说说话,总会想起和他相处的点滴。他不爱说话,他背着她回家,他不顾一切救她。
他所有的一切,在她脑海里,都无比鲜明。
“南极,”她又叫了他一声,好久后,却是说,“我唱歌给你听吧。”
她哼起轻柔低缓的小曲,张山成的吉他声也跟了上来,黑夜里回荡着清亮的歌声和轻柔的吉他声。
我要,你在我身旁。
我要,你为我梳妆。
这夜的风儿吹,吹得心痒痒,我的情郎。
我在他乡,望着月亮。
……
江函的声音是很干净的那种,然而在唱到“我的情郎”的时候,却音调微挑,于是仿佛含了柔情蜜意,撩得人心微微颤抖。
南极坐在火堆边,滚滚跟在他旁边,风夹杂着黄沙拍打在他脸上,粗粝地摩挲过他的脸庞。他背后是高悬的明月,月光落在他身上,显得格外落寞。他看着亮着的手环,听着手环里姑娘的声音,一贯冷峻的面容也忍不住温和了起来。
滚滚没有说话,仰头看着南极,过了好久,终于听到手环里传出的话语:“唱完了,反正你也听不到吧?”
“你很生气吧?可这也没办法,我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很感谢你,遇见你我很高兴。”
“我们只有三天就到不醒城了,到时候会很安全,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了。”
“算了,其实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吧。要说担心,该是我担心你。”
“南极,你过得好不好?”
“我吧,”江函声音里似乎带了哽咽,“还是……有点想你的。”
别离前不曾想过如此思念,别离后却也只能如此思念。
江函挂了语音,将头埋进自己的双膝间。张山成摇摇晃晃起身,将吉他还给店家,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躺着。
他脑海里全是家人的影子。
那个在他背后追了一路,骂着他臭小子的父亲——那一年他十七岁,背着包义无反顾离开家乡,最后一次与父亲见面,那个四十岁的男人追着他的车跑了一路,他都没有回头。
那个总是安静地在房间里画画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维持着一贯的优雅和冷漠,却红了眼眶,死死抓着沙发和他说,如果真的这么讨厌她,为什么还不离婚,那时候他摔门离开,没有回头。
那个总是在数落他的母亲,最后一次吃饭,一面给他夹菜,一面还不忘数落他,他烦躁地拿着案卷资料匆匆和她告别,在她问“晚上回不回来”吃饭的时候,没有应声,没有回头。
那个从小仰慕他却在长大后和自己年少时一样叛逆,冷眼问他“你配做一个父亲吗?”的儿子……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这么多人,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就这样被困在这个游戏里过一生,他就忍不住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在这寂静的夜里,呜咽出声来。
脑海里全是过去的点点滴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慢慢沉入了梦里。
第二天清晨,张山成醒来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头疼。这个小旅馆的房间很小,但是用品却一应俱全,典型的loft工业风格的装修让房间显得有些昏暗。他开了灯,昏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房间。
他揉着太阳穴,从水壶里往他自己的玻璃杯里倒满水,他一面加水,一面回想着昨晚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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