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一星对王雅琼其实并没有动真情,他曾经有过的只是一种崇拜心理,因为她是他的老师——聪明、稳重、漂亮而且文采出众。
若不是她首先提出,他可不敢如此放肆。
连他自己都感到奇怪,因为没了血缘关系,这次居然与她的拥抱很是投入,忘情程度就像他和王小莉、陶兰一样,莫非与老师拥抱别有一番刺激么?
他想起了穆桂珍,那个万里挑一的大美女,他当初在那个浪漫之夜,在情迷意乱中也是这样拥着她,但怜的成分多于爱,有情也是带有某种**的情,这一点,非常类似于他和欧阳宛竹在前天晚上那个什么之前的一什么。
拥之有别,殊途同归,不外乎都是为了那个——那个叫做人类本能的东西。是啊!情,无论真的也好,假的也好,迷失的也好,很少能超越人类的本能。
造物主赋予人类以本能,并付诸于情的色彩,自有他的道理。伊甸园偷吃禁果者,岂止只有亚当和夏娃?
世上偷吃禁果者均是有胆量之人,或许之前也曾有顾虑,但顾虑终将被**所惑惑,因为人属于生物个体,那种受本能支配的潜意识永不会退化。
穆一星与曾经的老师拥抱能够安之若素么?非也!
他在拥抱中,尽管偶尔有某种期待,但还是努力压制着;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过分投入于此上面,他不时地用眼角扫一下窗外,他在假定,假定窗外黑黢黢的背景下仿佛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他,这令他的心时刻处于一种忐忑中。
雷雨天气天留客,今天这雨……怎么说呢?天促其成么?
《爱心天长地久》的歌声犹自不厌其烦地唱着,唱得穆一星心慌意乱。
爱心天长地久,共享今晚的温柔,果真如是么?他隐约感到有些滑稽的成分萦绕心中。
王雅琼是老师,是大姐,是作家,是H文化局副局长,哦,对了,尤其她是个女人,浪漫而耽于幻想的女人。不管她的婚姻是否幸福,不管她现在搂抱的人是谁,但就她现在痴迷的神态来判断,她正试图得到什么,而抱抱只是实现那个目的的一段相关链条罢了。
穆一星冰雪聪明,岂有不知?
他痴痴地想着,忽听自己的电话响了。
二人都被吓了一跳,依偎的头部旋即分开。
穆一星从口袋里mo索出手机,看着王雅琼说:“大姐,欧阳打来的……”
王雅琼微一皱眉,以下巴示意他接听。
“喂,欧阳,下课了吗?”
“哥哥,你糊涂了么?第二节晚自习才是我的呢,还没到点儿呢!”
“呵呵,我没看表,以为这会儿……”
“嘻嘻,哥哥在温柔之乡里徜徉,哪会记得时间啊!”
“说什么呢你?我一个人上网呢……”
“嘻嘻,干嘛强调你是一个人呢?我听着歌曲很浪漫的……共享今晚……这一份温柔……大姐呢?”
“大姐喝多了,在里屋睡觉呢。”
“睡觉?睡觉还开音响?你就不怕吵醒她?”
“我在书房呢,隔着两道门,门都关着呢,没事儿!”
“没事儿,呵呵,没事儿……我看有事儿……哥哥,你今晚还回来不?”
“回不去了,还在下雨;我边上网边给大姐站岗……喂,欧阳,我手机没电了,这就要自动关机了呀,先挂了吧!”
“哦,真不巧啊!那就先挂了吧……你可别熬夜呀!小心身子,嘻嘻……”
穆一星挂断电话,想了想,又关掉了手机。
王雅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问:“一星,你的手机真没电了吗?”
“呵呵,也许吧……”穆一星说着将头靠在沙发背上,似乎很劳累的样子。
“欧阳妹妹够鬼的,猜测咱们俩……你也不简单啊,脑子来得快,呵呵。”王雅琼轻轻摇头,慢慢从穆一星腿上下来,用手指整理着稍有些凌乱的头发。
穆一星笑道:“没办法,我最不擅长说假话了。”
“多圆满啊!还说不擅长?”
“哪里哪里,我是急中生智啊!”
“你急什么呢?”
“我……”
王雅琼深深地看着他,见他的脸微微泛红,就说:“姐姐下午光看你睡觉了,这会儿不知怎么、眼皮直打架,想去睡觉了。”
“大姐,您今晚不想写作了么?”
“写作也有放松的时候……这会儿我只想睡觉……”
“那您……先去睡吧。”
王雅琼突然扭捏起来,吞吞吐吐地说:“你在这儿……我恐怕睡不着……你给我点按一下吧,听说点按后有助于睡眠,是这样么……”
“好像是这样。”
“那太好了!我先去烫烫脚,一会儿你把电脑关了,也去洗洗,然后到我屋里来吧。”她的话语变得干脆起来,不过说这话时一直扭着脸,说完后急匆匆地走出去,仿佛逃跑一般。
穆一星愣怔一会儿,走到电脑前,退出了“酷我音乐盒”,然后将电脑关闭,在房间慢慢踱步。
什么共享今晚的温柔?我看是一个难熬的晚上。
“她就是那个想跟你一起喝酒的人。她对你很有感觉,我觉得她可能想找机会跟你那个,我是想等她跟你那个了,我再找你那个……没想到我把持不住,首先捷足先登了……”
——欧阳宛竹跟他说过的话突然在耳畔炸响。
书房的门开了一条缝,王雅琼的话语顺着门缝挤了进来:“一星,姐姐洗完了,你快去洗吧!”
穆一星进了洗手间,里面充斥着淡淡的香水味儿,类若进入桃花园,让人不自觉地有些迷醉。
他先方便了一下,然后打开热水管洗了洗头,用吹风机烘了一下,接着,拿出角落里的搪瓷盆洗了脚。
想了想,把水倒掉换上新水,又清洗了一遍别处,才慢慢走到她的卧室门前。
卧室的门虚掩着,露出两寸的缝隙,柔和的灯光像飞溅的浪花撒了一地,散发着一股妖冶的气氛。
穆一星矛盾之心砰砰打鼓,剧烈碰撞使之将要跳出心房。
犹豫片刻,他才懵懂而颤颤地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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