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一进屋，王雅琼就把杯子放下了，就跟没事人似地抬眼问：“这么早就回来了？”
王雅琴哼了一声：“这还晚！我们走时才四点半，你看现在，都快八点了！”
“呵呵，我俩光顾喝酒谈事儿，不知不觉地时间就过去了。”
“很投入啊！”她笑起来。穆一星听出了讥讽的语气。
“你们同学在一块儿，打打闹闹的，少不了更投入。你们喝了多少？”穆一星听出王雅琼有意转移话题。
王雅琴把外套脱下来扔到了chuang上，搬来把椅子坐在用来当餐桌的书桌的一头，右手托着面颊，左手食指敲了敲桌子：“你俩就吃这些？这么点儿破菜就喝了这么多酒！我一进来差点儿被酒味儿熏一个跟头。”
“也没见你摇晃啊？要不，你拿个杯来，陪我们把这杯喝完。正好还有半瓶酒呢。”
“我不喝！我心烦！”
“烦什么？哪个同学惹你生气了？”
“李大棒槌、托塔李天王，还有付隽！”
“不是光你们女生几个么？”
“准是付隽这丫头片子偷偷约他俩去的，给我找气受！”
“他们气你什么？”
王雅琴使劲儿锤了一下桌子，疼得咧了一下嘴，说：“这俩姓李的小子说，你那个表弟，叫什么‘玉面书生’的穆......穆一星怎么没来呀？我说，呸！你们俩臭小子，加在一起也没有我表弟强！跟你们在一块儿，他就把你们比的不是人了！这下子坏了，我遭到群起而攻之，男的女的、丑的俊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跟我要好的、不跟我要好的都和我做起对来。气死我了！都怨你！”她说着瞪了穆一星一眼。
“我怎么了？我又没着你惹你！”穆一星不得不说话了。
“这是你说话太伤众，怨不得别人！”王雅琼说。
王雅琴气呼呼地嚷道：“你俩也向着外人，跟他们穿一条裤子......我也喝一杯！”
“你不是不喝吗？”
“我现在想喝了！穆一星，你给我倒一杯！”
穆一星说：“我今天喝多了。你把我这杯喝了得了！”
“我不想喝别人的残酒！”
“我这怎么是残酒呢？你看还满着呢。”
“满着也不喝，不卫生！”
“好吧！我给你倒酒......你去找个杯来！我不知道你家的酒杯在哪儿。”
“你不会找找么？”
王雅琼把妹妹托着面颊的右手拉开，紧紧地盯着她有些涨红的脸：“你真的想喝？”
王雅琴突然带着哭腔说：“喝！喝！我真的想喝呀！”
穆一星见王雅琴这样，真不好说什么了。女孩儿的心事太难猜，绞尽脑汁猜不开。
王雅琼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王雅琴的泪水淌了下来：“我......我也不知道......我觉得难受......”
“托塔李天王他们有口无心，你怎么跟他们一般见识！”
王雅琴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看了一下姐姐，又斜了穆一星一眼：“他们气我，挖苦我，你们俩也耍我！”
“还是小孩子脾气！我俩怎么耍你了？”
“我们去吃饭前，让你也跟着去，你说跟我们一块儿没意思。闹了半天你想和穆一星一块儿吃。我要知道这样就不跟她们走了，咱们姐弟三人在一块儿多有意思，也免得他们说我！”
“呵呵，原来是这样。这是我的不对，跟穆一星没有关系，是我让他来的。我找他一是谈谈元旦庆祝的事，二是想让他陪我喝几杯酒。很简单的问题，你至于发脾气吗？”
“我当然要发脾气了，你没说明白嘛！你没说穆一星要来的......好像，好像故意躲着我似的......”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他能喝酒，我想让他陪我。你陪过我么？”
“没事老喝酒干什么......一个大姑娘，养成这种坏毛病......”
“这没办法！在北师大养成的习惯，总比抽烟强；爸妈都劝不了，你就一边呆着去吧！”
“我看你还不如学会吸烟呢！你要是吸烟就不会把穆一星叫来陪着吸烟的。”
“听你的意思——好像穆一星来咱家你有意见......”
“没，没意见。他来我非常欢迎——但是你应该告诉我一声！”
“你有什么事都告诉我吗？再说我们在谈工作！”
“我没听见什么工作的话，倒在外面听见说什么‘爱的感觉’......”
“那怎么了？我说的是和北京那位。”
“毕业都五年了，‘爱的感觉’还没找到，关系还没定下来，你们俩就这么麻烦？”
王雅琼沉默了一会儿，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想夹菜，又放下了筷子，拈起一粒她仿佛看着顺眼的花生米放进zui里嚼起来，然后说：“可能不再麻烦了。上午他找上门来，我已经向他彻底挑明了——吹！省得藕断丝连！”
“你是说——他在上午来过？”
“嗯，来了，我也没想到，他事先也没打个招呼。他来得很早，直接奔了学校传达室等我......我得到消息赶来后，没有让他来家，直接去了一个小饭店。我俩的事除了你我和爸妈外，谁也不知道，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穆一星不是知道了吗？”
“他不是外人，他是弟弟。你拿他当过外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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