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之当然知道肖夫人在说甚么。他走近,道:“素华。”应着他说的话音,那肖夫人一下子像是烧化了蜡烛一般颓然倒下。
宋誉宁和肖明之二人扶住了肖夫人,肖庆文、肖楚客和夕儿也赶忙上前去查看。只见肖夫人哀容雪白,双目紧紧合上了,唇角淌出一线血丝。一时间嘈嘈切切,肖明之唤着妻子,肖庆文、肖楚客唤着母亲,夕儿唤着夫人。
哭号哀音,声遏云霄。
到了翌日,满京中都知道肖左卿的发妻突发急病,不治而亡了。连圣上都对肖左卿安慰了几句,还追封了肖韦氏的诰命。
宋誉宁从一家客店的桌子前醒了过来。他眼睛通红地看了一眼客店之内。店主立刻跑到了宋誉宁的面前,笑道:“这位爷台,您总算是醒了。昨儿我们关门打烊了,怎么叫您您都不醒。”
宋誉宁看着店主的模样,零碎地回忆起来了一点细节。他失魂落魄地从肖府出来,那时所有人都在忙着肖夫人的事儿,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他就这么走啊走,一路走一路买酒喝,也不知道喝了多长时间的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碗、多少壶的酒,总之,他醉了,醉得神志不清,醉得一塌糊涂。他来到了这座客店,就倒下了。
“昨天在这儿用了多少银子?”宋誉宁摸了摸袖子口,想拿钱出来,但是突然想到自己的钱都给了肖楚客,而且回来时都是秦桓在花钱,自己都没有用钱的地方。此时,别说拿银子,连铜板也没有。他又想,昨日自己也没带钱,因何能喝了那么多的酒。
店主满面堆笑道:“爷台,爷台。”唤了宋誉宁好几声。等宋誉宁回过神来,才说道:“昨夜爷台的花费都有人付过账了。”
“什么人?”宋誉宁脱口问道。
“是我。”秦桓走进了客店的门,身后如一团碧云似的来了一个女子,正是阮青箬,她敛袖行礼,道:“宋公子。”
宋誉宁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问秦桓说道:“你知道了?”
秦桓指了指店外,道:“日上三竿了,你这一觉睡得时间也够长的了。京中都传遍了,我焉能有不知道的道理。”
宋誉宁道:“论理,你不该去吊唁吗?”
秦桓说道:“我家与他交情浅,派个府中管家去,送点祭银奠礼,就成了。”
宋誉宁冷笑,道:“亏你之前还和他称兄道弟一般熟稔。”
“那是面子上的事儿。”秦桓道。
宋誉宁又道:“遇上丧事,却不做面子上的功夫了?”
秦桓抿唇一笑,说:“自有我父亲去做,我初立大功,心中畅快,不适宜出面。”
宋誉宁想了一想,也是,他是春风得意,青春年少,去了灵堂那阴森森,寒泠泠的地方,怎么都不相称。宋誉宁就问道:“你来是接我去见丁世伯的?”
秦桓道:“是,他老人家还唠叨呢,说着你怎么进了京中不先去看他去。”
宋誉宁道:“世伯他还是跟从前一样的脾气。”又道:“那我们快些去见他罢。”
秦桓从容道:“不着急,还有意外之喜。”
他说着话的时候,宋誉宁就瞅见了门外之人,惊讶道:“逸飞。”竟然是李逸飞站在门口。
宋誉宁疾步到门前,问道:“你怎么到京中来了?”
李逸飞脸上虽然有看到宋誉宁的喜色,但是更多的是悲容,道:“自南安一别,迄今也十日有余了,这其中发生的事儿有点说来话长。”
宋誉宁携着他的手,引他到桌前,道:“说来话长,就慢慢说,不急在这一时。”说着,就唤店主沏茶,这时,他才发觉,从秦桓进来以后,店主早早就退出去了。
阮青箬眼明心亮,如解语花一般。她巧笑道:“箬儿给两位公子奉茶罢。”
宋誉宁道:“有劳。”李逸飞也冲着她点了点头。
阮青箬道:“无须多礼。”言罢,就踱步走到边上,然后掀开帘子,去了后厨。
秦桓自己寻个长凳坐下,他一直没有说话。
宋誉宁问李逸飞道:“你还没跟我说呢,你怎么来京中了?”
“还是为了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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