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花奴道:“鹰犬要自幼起就驯,否则等长出了爪牙以后再驯,就难做了,说不准还会伤及自身性命。”
玉雪当即站起身来,道:“你们不去禀报公子就要动用私刑?”
媚花奴泰然自若道:“公子早已知情,现在全权交给我来处置。”她看向玉雪,道:“我也不想你死,只是宫中的冰火两重天再加上公子吩咐你服用的毒药,还有我私心里要你服下的沉鱼落雁,我想你必然会生不如死,因之,不若慈悲些,给你一个痛快了事。”
玉雪冷笑一声:“假模假样,佛口蛇心。”她又道:“你以为你们能困住我吗?”
媚花奴道:“这歌舞你比不过我,这武功我比不过你,但是心思城府我们都比不上公子。”她轻笑,说道:“你在帏帐之后听得也太认真了些,没察觉到丝毫异样吗?”
玉雪道:“迷香。”
媚花奴道:“对啊,你用惯了的东西,怎地用到自己的身上,就这么不提防?”
玉雪羞愧和惊惧交织在一起,她没想到媚花奴会在自己的身上用迷香。她自诩用药小心,不成想反倒着了他人的道儿。
媚花奴道:“给你两条路,一个是将这些毒药挨个儿都过一遍。”她说话的时候,梧桐已在一边摆上了七八个或蓝或黑或白或绿的小药瓶。
玉雪看了看,不再说话。
“还一条路,就是自行了却。”媚花奴又道。
这两条路显然都非玉雪所情愿的。
媚花奴道:“前者还能见着枕琴,后者就此生无面了。”
玉雪眼眶含泪,
媚花奴语气越发柔软,道:“从你背叛公子,想要将玉玺进献给圣上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明云阁的人了,公子留下你的命,也不过是为了多折磨你一段日子。”
玉雪的眼神陡然怨恨起来,她问道:“那你呢?这容貌不是你最珍贵的东西吗?”
“不是。”媚花奴道:“看在你要死的份儿上,我告诉你,那份情谊才是我最看重的东西,你先是毁了姐妹之情,又毁了公子对我的信任之情,后来又要毁了誉宁对我的情深意重。雪娘,你心思歹毒,我容不得你,公子也容得你,我就顺水推舟,助你往生。”
玉雪尖叫道:“你才是心如蛇蝎。”玉雪一壁说着,一壁看了看药瓶,又看了看媚花奴。过了好一阵子,她才决定了。当她将手颤抖着伸向药瓶时,媚花奴忽而唇边逸出一句:“枕琴已经死了。”
玉雪本就心力交瘁,此刻闻这一噩耗,更加如雷霆相击。她的心被愤恨、愧疚、怨毒、怨怼、怒气所淹没,而后胳膊一甩,一把将那些药瓶子全扫到了地上。
在此一瞬,一柄长剑刺穿了玉雪的心腔,鲜血淋淋漓漓地从剑尖滴落。
玉雪低头看了一眼血,随后抬起脸,瞧见的是媚花奴冷蔑的笑容。她方知一切尽在媚花奴的谋算之中。
“媚花奴,你...”她话没说完,一口血堵在了喉头,然后她哇地一下吐了出来,身体向前倾倒,好似玉山难扶。
玉雪倒地后,眼睛张着,瞳孔之中映着媚花奴的倒影。
媚花奴看着玉雪身上浸染了鲜红的血迹,对着梧桐道:“你做得很好,届时回覆公子,应当怎么说?”
“姑娘向雪姑娘说了公子要她服食毒药的指令,但是她拒不从命,还将毒药扔到地上,要伤害姑娘,奴婢情急之下才杀了她。”梧桐答道。
媚花奴道:“很好,公子说过若不服药,格杀勿论。这也是她命里的劫难。”又道:“你将她尸体好生埋了罢。”
媚花奴又睨了玉雪的尸体一眼,那好似点点红梅落雪地,片片香兰泣幽山。她轻轻放下衣袖,往里面挪步,浅唱道:“那个冤家哟,心里眼里惟有一个你,那个冤家哟,心里眼里装了一个你。好良宵,莫怪人牵念,可惜了,夜色渐阑人欢笑,酒醉后各自分散,空劳牵念。”这是,她教玉雪初习的曲子,名为《浮生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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