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顾宅出来，池寒站在荒无人烟的路口吹了会儿冷风，手间的烟蒂烧到头，被烫了下才反应过来。
这烟，就抽了两口。
池寒缩了缩脖子，拉着衣领，觉得蓟市的风比港市的要冷。
顾妄从早上到现在快中午，一条消息都没发给他，估计是睡得太死，赶片场来不及了。
想到那能送走人的起床铃，池寒失笑，他竟然有点怀念。
中午囫囵吃了点，赶到学校的时候，老远就看到王赟在教室门口堵他。
“池寒同学，为了你好，老师需要知道你文化课各科的成绩，所以老师给你准备了几张试卷……”
池寒忍不住提醒：“我才高一。”
“咳……可是你水平达到了，所以老师帮你报名了，现在就是看你文化课的水平，只要及格就好，咱们市的美院就不怎么重视文化课成绩，还和国际接轨……”
可惜等池寒的各科成绩出来，王赟眼前一黑，感觉自己出现幻觉。
平均分四十分，数学最高四十分，英语最差，十三分。
这成绩，简直……
“池寒同学，你今天状态是不是不太好？”王赟试探着问。
没成想池寒给他的打击更大：“老师，我上初中的时候没及格过。”
……
空气安静了两秒。
王赟憋着气笑眯眯的道：“要不这样，老师给你开小灶，你每天下午腾出两个小时跟老师上课，怎么样？”
“……不好。”池寒皱着眉吸吸鼻子，觉得脑子更堵了。
“池寒同学！”王赟还没遇到这么刺头儿的学生，怒气值爆了直接拔高声音，对上池寒的眼神又冷静下来：“我们对于学习的态度要端正，我们市的美院出过很多名人，漫画家的，最重要的是，考上了比较自由。”
池寒皱眉，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掏出来一看，是顾妄的信息：今天看了陈导的日程安排，保守算，哥哥得年底前才能拍完。
“好。”池寒心头略不满，抬头应下。
王赟笑呵呵的推着眼镜，一脸慈爱的看着池寒：“那就从今天开始。”
池寒应下也是想要给自己找点事做，现在到年底，也就两个月的时间，而联考，就在下个月，时间也很紧凑。
补课补的很是煎熬，语文什么的还好，起码连起来他勉强能解释出意思，数学就不一样了，满页奇形怪状和公式，他都不认识。
池寒第一次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烦躁。
傍晚六点，已然擦黑。
池寒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响了很久没人接，估摸着在拍戏。
他盯着黑屏的手机看了很久，等回过神，一股浓浓的失落无奈充斥在心里。
难受的像束缚了双手双脚。
回到小区，池寒突然止住脚步，仰头看自家的落地窗，在一众或明或暗的亮光里显得很孤单。
划开相机，池寒拍张照给顾妄发了过去。
这次，顾妄很快打了过来，视频里的他脸上沾了鲜血，眼廓深陷，眼角上扬，似乎是化了眼线，看起来很变态。
池寒微楞，走到路灯下，听到顾妄对他说：“想我啦？”
“嗯。”池寒嘴角勾起一个笑，轻声道：“哥，家里阳台看不到星星了。”
“家里阳台什么……”顾妄顿住，看着视频里略显憔悴的人就想一顿揉，苦笑：“我这一晚上都得想着我的星星了。”
池寒眯眼失笑，在路灯下站了会儿，突然说：“……我想了下如果你消失，我会疯。”
“顾妄，我这里，好像空了。”池寒捂着心口，他在克制，他知道自己粘人，有心理疾病，但顾妄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他不可以乱来。
“……我和你，是一样的。”顾妄喉咙一滑，抚着池寒的眉眼轮廓：“乖一点，好不好。”
“好。”
通话不过三分钟，顾妄那边开始叫人，电话挂断。
路灯把人影拉的极长，池寒摸出烟，点烟的动作一顿，抬头朝不远处的草丛一看，眸光幽冷。
或许不是错觉，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很清晰。
池寒点燃烟走过去，影子越缩越小，直至和阴影融为一体。
他停下脚步，草丛后面什么都没有，微弱的光线下，残留着两个烟头。
池寒打开手机光，看到了烟头上的牌子，是玉溪。
还挺费心的。
半夜十一点，池寒画完第四话上传，翻了下评论，意外发现不对。
大耳兔兔：啊啊啊！太太是男孩子吗？！是男孩子吗！！微博背景简直不要太爱！
☞宵小：肯定是男孩子！背景图就是两个男孩子的手！仔细看，两人的手青筋都比较凸起，看着很有力，肯定是男孩子！
青^烟儿：呜呜呜，麻麻，我磕到真的了！
……
再往下翻，总算明白说的是微博的事，池寒带着好奇登录自己的微博，一下愣住。
头像是颗子弹头吊坠，背景图是一只手压着另一只手，看着很色气，同时两人的无名指上还戴着戒指，那戒指，和他手上的一样。
萦绕心头一天的不安散去，池寒勾着嘴角又放下去，手背撑着额头缓了半天，明白心里空了的感觉是什么。
有个人在那里住了很久，突然有一天，那个人调皮离家出走，宅子的主人发现人不见，满是绝望。
池寒想哭，挤了挤眼睛，发现哭不出来，一口气哽在心口，让他有些窒息。
大概是又犯病了。
从抽屉里拿出药吃了几片，没多久就困了，他连忙给顾妄发消息让他早点休息，别给自己添堵。
又鬼使神差的发了一条微博：
嗯，是男的。
微博评论炸裂，不是很老的老粉给新晋新粉科普。
池寒管不了这些，脑子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与此同时，刚拍完一场戏的顾妄想给池寒打电话，结果看到池寒的信息就改了主意。
这小子只有吃药犯困的时候才会给他发这些玩意儿。
此时，白铎的消息在一众消息里显眼的跳出来：顾妄，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顾妄：有屁快放。
白铎：你这人真没意思。
白铎：我跟你说，风天娱乐想捧新人了，目标是网红或者有实力的艺人，听说是韩逢晋和内部的高层闹矛盾，已经找好下家了。
顾妄：哪来的消息？
白铎：不就上回公司里那个库里闹绯闻那次，我出面公关认识的记者，他告诉我的。
顾妄皱眉回忆了下：就你上回打架那记者？
白铎：哎呀，不打不相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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