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在那边说着相关情况，沈承早已走神，就像是校园时代在课堂上心有所恋的学生一般，知道程砚碰了碰他的手，他才从神游的状态回过神来。头儿道：“去山城一趟，住一宿，第二天回，对方的意思是基本上已经敲定咱们厂了，但还有待商榷的地方，你们两个用点心。”
程砚应着声儿就说道：“我和沈承一定会拿下这单的，领导放心。”头儿见他还开玩笑，就知道他是举重若轻的，满意地笑了笑，道：“去吧，收拾收拾。”
沈承就鬼使神差地跟着程砚回到办公室，看到程砚开始将文件资料夹到文件夹里，他小声问道：“那咱们今晚的排练怎么办？”
程砚一拍脑袋，道：“忘了。”
沈承腹诽，他原没想到这一层，才如此喜出望外，只道：“你没把乐队的事情放心上吧？”程砚一壁整理，一壁说道：“哪能啊，就是这几天忙了点，忘记了。”
沈承问道：“那你没看见我刚才发的信息吗？说今晚排练。”
程砚拿起手机，装模做样地划开手机，眼睛都没带瞧的，就笑着说道：“呦，这才刚看见。”
沈承又道：“但你方才还回复我了。”
程砚手指头搔了搔鼻翼，道：“开玩笑的，别生气。咱们事业为重。”
沈承嘟囔道：“谁跟你咱们，一起做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人，称不上是同伴和朋友。”
程砚低着声，说道：“头儿吩咐下来的工作让咱俩去做，这是信任咱俩，如果咱们为了自己的私事，弃之不顾，多没责任感啊。”
沈承做了一个休止符意义的手势，沉默不言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谓地争执上面。待东西收拾、检查完，并未有缺漏，沈承给王童、王肖一发了道歉信息，获得了他们的一致谅解。他望着手机信息，微微地太息，有种失孤之意。
他和程砚坐出租，转高铁，前前后后花了三个半小时。到山城时，遥望眼，天气晴美，一到横杆似的高架衔接于两座山峦之间，车驰，风呼啸而过。
山城多山路，时不时就需要转弯，因而至今还保留着人力车的传统，然根据时代潮流，也略作调整，将完全人力改作电力驱动、人力辅助。沈承来过山城几次，大概的路线是清楚的。他招了招手，三四辆人力车如望饵之鱼，耸耸而动，摆尾而来。
先刹车停在他二人面前的是一位中年汉子，他问道：“客人要往何处去？”他的语调参杂着当地口音，有古语之风。
沈承道：“杨梅坝上去吗？”
汉子答道：“去的。来，您二位先上车，我引着您们去。”
那边厢，后到的几个起哄嚷道：“小后生，去杨梅坝十块钱，勿要被老头骗了，赚了黑心钱。”
汉子仍旧笑着到：“去你的。”
沈承和程砚端坐到车篷下，听他们彼此打趣几句。此地之人热情好客，说话爽直，不会汲汲于营营私利，和Z市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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