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间的水壶在呼呼作响，少顷，哒地一声，王肖一去拿水壶。王童坐在公交车临窗的位置给他打来电话，一边挠着头发，一边对着电话另一端的人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昨天麻烦你了。”
王肖一道：“没事了，原本想等你一起吃早餐的，但是都快八点钟了，你还没醒，就没喊你起来。”
王童哈了一下，道：“我每次起来都比较迟的，爱睡懒觉。”
王肖一再次说道：“没关系，你吃早饭了吗？”
王童连忙回答道：“吃了。”又说道；“起来推开门发现根本不是我家，里面还有一个我压根不认识的男人，真是把我吓一大跳。”
王肖一暗暗地笑了几声，说道：“怕什么，那是我室友，别看他表情挺冷漠的，但人挺不错的。”
王童吁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我知道，早晨吃三明治那会儿真是如坐针毡。”
那边唐茉莉敲了一下不锈钢的三角铁，“叮”的声音拖的杳杳清邈。王童对王肖一道：“多见几次就不会那么尴尬了。我这边还要忙，先挂了。”
王童嗯了声儿，看着街道上如潮水涌动的车辆，惘然若失，舌根下还残留着啤酒的苦味。
沈承整了整衣领，把文件放进包里，然后冲程砚说道：“王肖一发信息来，说王童走了。”程砚的手指还在键盘上飞跃，上次谈定的项目已经进入协定合同的阶段了，只是有几条细目条款需要在审定。
程砚此刻压力极大，他觑了沈承一眼，道：“能安全回去就行了，昨天那个样子，任谁也放心不下。”
沈承说道：“既然他把事情说出来，还是说给我们听的，肯定是想在我们这里寻找到一点建议。”
程砚的目光盯在电脑屏幕上，手下是啪嗒啪嗒的键盘敲击的声响。用惯了电脑的人，不用看键盘也可以神速地敲击出想要的词句。
沈承续道：“我们得想个法子帮帮他。”
程砚不响 ，好像是在专心致志地打字。
沈承信手抓了一支笔扔过去，程砚没接住，那支笔摔在键盘上，适时，程砚才抬起头来。沈承环顾四周，有几个人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他低下头，音量也压低了不少，问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程砚道：“你说什么？”
沈承叹气，又把刚才说的那两句话重复了一遍。程砚先将文件保存，随后看着沈承，说道：“你帮得了他吗？”
沈承思忖着，道：“不能。”
程砚道：“那我呢？”
沈承左思右想，猜道：“能？”
程砚略带着笑意，再问了一遍，说话时的尾调不禁上扬。
沈承像是在雷区里行走一般，蹑手蹑脚的，生怕踩雷。他道：“不能？”仍然是半信半疑的语气。
程砚道：“你也知道不能，这是他大学里的事情，咱们一没关系二没人的。若是强行帮他，又没成功，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沈承原本还不确定，但是听到程砚说的这段话，立即开始反驳他，说道：“他向我们倾诉，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求助。如果我们弃之不顾，那么，他伤心难过，不就也有我们的一部分责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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