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冰激凌慢慢地融化，王肖一的心情雀跃了些，他向唐茉莉道：“既然你是在我们试唱过后才走，不妨也去看看我们的表演？”
唐茉莉将包装纸揉作一团，弃于垃圾桶内，笑着应道：“那自然是好。”
王肖一瞧着白日荒荒，如见到永无止境的迷雾。
如此，他低首看着涓滴流下的冰激凌，心头忽得了一点凉爽之意。
待到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王肖一和王童盘踞在座椅上，手中的吉他已经如同骑士的利剑那般可以娴熟运用。
王肖一哼了几声调子，宛如一小截线头，缓缓地牵引去后面的曲调。王童随声附和，他笑着唱了起来。
沈承开门，笑道：“你们来了，我还以为我算来得早的。”
王肖一朝他说道：“大战在即，焉敢不速速练习哉？”
沈承挥了挥手，轻声细语地道：“也不用这么紧张，到时候平常心对待就行了。”
王肖一指着沈承，对王童道：“这队长说的话，竟和唐茉莉说的一模一样。”
沈承道：“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们虽然看起来年龄不小了，但资历尚浅，一次两次的失败没什么，总有以后。”
王肖一叹道：“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王童举起手，道：“你们是岁数不小了，我还年轻。”
沈承扑哧一笑，说道：“罢了，你是还年轻。”
王肖一问道：“怎地不见程砚，你俩想来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沈承说道：“也不是，他今天工作上有些事情耽搁了。”
王肖一道：“你都来了，他今日还会来吗？”
沈承道：“他同我说会过来的。”
王肖一还待再问，王童拦住他，笑着言说道：“你又不是杨六郎，管恁多事。”
王肖一亦笑着道：“我这不是关心队友嘛。”一壁说着，一壁捂住嘴巴。
沈承道：“无妨，你俩吃过饭了吗？”
王肖一和王童两人一并点了头。见此情状，沈承便说道：“那就开始练习吧，时间不多了。”
程砚来时已是接近一个小时之后，匆匆忙忙地练了几遍。夜深深，世界静了，像是进入梦乡。但沈承知道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定然还有人在狂欢，还有人在鼓噪着。呼吸着晚风，五内顿时清凉，犹如被荡涤一番。
他轻轻地哼着，王肖一、王童笑容堆面，也陪着他哼起来，尔后小声而清晰地唱起来，宛似无名之处冒出的一股清泉，雪珠水玉般清冽。
月光之下，他们的歌声如水银乍泄，款款然流落一地，漫过街道、漫过路灯，声遏青云、直上九霄。
那一夜的月光皎洁，清风拂面，二十岁多的他们走在路上，脚步走在乐谱之上，轻快温柔。
王肖一悄悄瞥了他们一眼，心头若有千万束星光落下，内心的每一处角落皆被苍白而寒冷的光遍及。
他思忖良久，就如唐茉莉、沈承所说，不要把得失成败看的太过重要。此时此刻的他将刚加入时候想赚的那点零花钱全然忘记。
时光如箭，转眼到了周六。王肖一早早将班次调到上午，等上午工作完成，即坐车和沈承几人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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