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突然大声道：“林卫国，你敢发誓吗？拿你那个不到七岁的宝贝儿子发誓！”林染要倔强起来，没有人能拉得住。
林卫国简直气炸了，吼道：“林染，你不要太过分，他毕竟是你亲弟弟！”
“你心疼了，那你拿我来发誓！”林染又道，“爸，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黄老师都开始忏悔了，你就算是想让我死，能让我死个明明白白吗？”
“什么死不死的，为了个小混混，你还真准备去死？”
“你如果不说清楚，这件事真的会让我死不瞑目。”
“……”林卫国没有说话，因为他在儿子的眼中看到了决绝。从小到大林染决定的事，谁都没有办法阻拦。他一向很有自己的主意。
“爸，我只想知道真相。如果你还是这样的话，你可能会失去我。”
林卫国看着林染直摇头，心想小兔崽子还在用自己的钱，就敢说这种话。这真是——
……
剑拔弩张的状态下，大家竟然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一会。
最后一阵对峙之后，林卫国还是败下阵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我还说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的，你会不会不愿意认我这个爸爸？”
林染眼神笃定地点了点头。
黎眉锦忽然很紧张地拉了拉林卫国的胳膊。她这些年来确实不太清楚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女人的直觉让她感到林卫国要是讲了，两父子的关系只会更差不会更好。
“小染，都这个点了，你还不饿吗？”林卫国看了看已经指向一点钟的手表，问道：“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老黄跟你说了些什么？让你这么生气？”医院附近中餐厅的一个包厢里，林卫国问道。
林染：“没说什么，就说对不起我。还有——”
“还有什么？”
“他说陆鸣庭每年冬天都会回T城来找他。”
“打听你的情况？他真的从来没找过你？”林卫国问道。
林染摇了摇头。
“染染，你肯定怀疑过他妈妈的死和我有关对吧？”林卫国忽然很认真地问道。
林染默不作声，但这沉默已然就是回答。
“你真的相信爸爸是杀人犯？”林卫国又问道。
林染先是摇了摇头，又说道：“我相不相信没有用，但事实是那天一过，陆鸣庭就完全从头到脚变了一个人。我很难相信，如果你没有做过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林卫国喝了一口白酒，说道：“染染，爸爸可以赌天发誓，我真的没有杀过人。”
林染：“那你做了什么？能有句实话吗？”
“染染，你为了一个小流氓一样的男孩儿，像是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看我！”林卫国咆哮道。
林染：“请说实话！我等了三年了！”
林卫国：“染染，不管爸爸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这句话突然触碰了林染的逆鳞，他骂道：“我以后不想听到为了我好！一切以爱之名，实际做的却是不问本人意愿的行为，只会给人更大伤害好吗？”
看着一向都很儒雅很有礼貌的儿子忽然因为生气几乎目眦尽裂，黎眉锦都有点被吓到了，她赶紧过去抱了抱他的肩膀，想让愤怒到几乎发抖的儿子冷静下来。
甚至有点怕父子俩会打起来。
林卫国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承认我当年知道你喜欢男孩儿之后简直都要被气炸了，我私底下找过他几次。”
“怎么找的？用你生意场上对你竞争对手那一套？恐吓陷害？”林染嘲讽道。
林卫国没接他的嘲讽，接着说道：“本来想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能都多大胆子，没想到他骨头还是挺硬的。”
林染：“让我想想你怎么恐吓他的，肯定是一针见血地戳到他的痛处吧。比如停止给白晓陌的精神治疗，比如找道上的人把他痛打一顿——或者，是给他一大笔钱？让他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顺便转个学？”
林卫国索性自暴自弃道：“是啊，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总不能真把他杀了，结果这个小男孩儿每次都只有一句话——”
林染：“什么话？”
林卫国：“叫你儿子来和我谈，我只听他的，他说分手就分。”
林卫国注意到这句复述的话，让林染刚刚还咄咄逼人的眼神瞬间柔软了下来。
为了阻止儿子继续沉迷于过去的恋情里，他又立刻说道：“话是那么说的，但是最后打脸的也是他，是他自己过来找我谈转学的事的。”
林染几乎确信就在发生这件事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以致于让陆鸣庭对他有非常非常大的误会。
林染又抬起头问道：“他妈妈，白晓陌到底是怎么去世的？”
林卫国：“染染，就在我抓到你和他开房那次之后，我确实让小赵去找过他们家的麻烦，可是真的就是一个威胁，吓吓他们孤儿寡母的。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小赵那天喝了酒，酒后驾驶，那天路上又下了大雨，路特别滑，就把他妈妈给撞死了。”
原来是这样！
可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林染还是有点不大相信。
林卫国:“他妈妈死了，我也很遗憾，这毕竟也有我的责任。所以当他拄个拐杖，一个人跑过来给我谈条件的时候，我立刻就给了他二十万。”
“哼，二十万，买一条人命真挺便宜的。”林染嘲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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