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将笔放在桌上,踱步到普利的桌前。普利的视线随着他动。
“我本不该说这番话的,普利斯特莱,”安德鲁挡住了光线,普利的面孔即便在昏暗的环境里仍旧莹着一层透亮的光,“我不该向外人透露家人的半分不是。因为我的姐姐是一名尊贵的教士夫人,而我的侄子又是这位教士的宝贝儿子,他们都是虔诚的耶和华信徒,也是教皇国的皈依者。可怜的查尔斯是我们的老朋友,而那三个可怜的孩子则是洛兰的挚友。身为教皇,我同情他们的遭遇,而作为老朋友赫伯特·墨菲,我更是感到悲痛与惋惜。”
普利出声道:“但我的回信与洛兰·雪莱并无关系。我只是表达我为人子和为人兄的悲痛。”
安德鲁摇摇头:“普利斯特莱,你太天真。听闻你有数月都不曾收到斯特林家的来信,时隔许久却又收到了打包的厚厚一沓的信件。你不觉得蹊跷吗?”
他眨眨眼,说:“我以为,那只是因为查尔斯受了伤,而且梅尔维尔忙着处理领地上的杂事才会一直忘记把写好的信寄予我。”
“那为什么偏偏在他的弟弟感染疟疾的时候才一并寄给你呢?那时候他不该更忙吗?”
普利摇摇头,表示不知。
“凡是送到教廷的信件都要通过当地的教会派出马匹信使,那么,斯特林的教会主教是谁呢?”安德鲁心满意足地在对方与自己相似的灰眸里看到了震惊,便走回了自己的位子。
普利倒吸一口气,说:“是洛兰的父亲。”
“对,”安德鲁笑开,“我与我的这位姐夫交往不深,但我深知洛兰侄子的脾气。如果他真的喜欢梅尔维尔,又认为梅尔维尔爱慕着你,自然会不择手段地离间你们二人。他被我的姐姐宠坏了。”
普利的眼神呆滞:“所以信封的捆扎才会不一样。那封讣告和之前所有信件的捆扎方式都不一样。”除去讣告以外的每一封信都曾被第三者拆开来查看过,又重新捆扎起来;那些是死结,讣告却是活结。讣告可能是因为第三者被突如其来的事件痛击,忘了自己是只阴暗沟渠里时常偷窥的老鼠,竟放过了这份美食。他觉得恶心。
安德鲁收回表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问:“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回信要写些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将笔下压着的信角金黄的牛皮纸抵上了烛火,说:“要在这封可能被别人偷窥的信件里写些私语吗?”那点金黄湮灭在焰火里。
普利被火烧的味道刺激得回了神,看着安德鲁重新走到自己面前,端着烛台为自己面前的蜡烛续上火。
烛火映亮了他的眼睛,带着眼眶都有点发红:“不,不写了。”他学着安德鲁,将誊抄的悼词留下,其余一并烧了。
“你的感性可爱又可贵,但不能放弃理智思考。”安德鲁又开始笑,“他们是你的家人,所以你得换个方式保护他们。”
“是时候和梅尔维尔说再见了。”陆长和低声道。
雷蒙德眨眨眼,思索片刻,清除了卓可乐的训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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