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小餐馆看起来更热闹了些。那位可下厨房可上厅堂的阿姨在桌椅之间穿梭的速度越来越快。
林然也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边擦手边问：“下午去干什么？”
何谓之反问：“你比较想做什么？”
林然也：“你不是计划了一天的活动吗？”
何谓之：“顾客不满意，就要及时听取顾客意见。”
林然也用剩余的纸擦了擦桌前的油腻，道：“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我们商量着来吧，别搞什么惊喜了。”
何谓之：“嗯，原计划是下午去电玩城，晚上吃大餐。”
“……”
林然也心道这人果然来了一套最俗约会流程，估计早上那唯一让人脸红心跳的“溜达”只是个小插曲，根本不在这人的正经计划里。
林然也忍不住问：“你回顾一下上午，按你的计划畅想一下下午，觉不觉得无聊？”
何谓之认真想了一下，道：“活动本身可能是无聊的，但是过程是有趣的。”
和你一起做什么无聊的事，感觉都会有趣。
这次他留了一线，稍微矜持了一小会，没直接说出来让林然也见笑。
林然也自然也听得出来未尽之言，没继续问无不无聊的问题，而是说：“我不太想去电玩城，高中那会儿就玩腻了。还是换个活动吧？”
何谓之暂时也想不出这小城市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好地方，便说：“我高中就在附近，你想去看看吗？”
林然也：“今天是工作日吧，学生们都在上课，看什么？”
何谓之：“我毕业以后，听说当初那栋高三楼就废弃了。学生们都搬到了操场那头的新教学楼里去了。我一直想赶在它被拆掉之前去看一眼。”
林然也点点头，脑海里清晰地蹦哒出自己远在几千公里外的高中校园。从全景图到俯视图，从一群人的身影到个别人的背影，从喧闹的下课时分到安静的自习时分，从早上用来跑圈的操场到一整天都在讲课的教室，还有巡视的教导主任对某个班躲起来抽烟的同学大发雷霆的画面。
就在那么几十秒时间里，这些画面突然就有条不紊一个接一个地钻进来，让林然也应接不暇地，对何谓之的高中校园有些期待。
更何况那承载了大多数高中时光的教学楼还有可能被拆掉，他将心比心了一下，如果是他，也是要回去看一眼的。
“那走吧，去看看。”
从这家餐馆走出来，沿着小吃街一直走到头，再拐进另一条街，走到头，正好就听到了学校表示午睡结束的音乐声。
其实也根本不像音乐，一段不知道是什么乐器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乐器发出来的，直贯耳膜，又并不尖锐。
学校大门并没有应声而开，一个穿着保安衣服的大叔打开了大门旁边的侧门，走读的学生陆陆续续从侧门进去了。
好在这学校并没有严格要求穿校服，何林二人混在人群里，充作午睡归来的学子，仿佛进去就是继续学习的一天。
两人默契地全程沉默，随着人流一直走到一个分叉路口。学生们都统一往左边去了，两百米后又在另一个分岔路口散开。林然也则在第一个岔路口就停了下来，何谓之往后看了看，已经见不到保安大叔的身影了，才拉着林然也走向没什么人的另一个方向。
很快，上课铃声准时敲响。顿时校园里前后都见不到什么人了。
他们先是经过了一条大多数学校都有的栽种着樟树的路，两旁树叶几乎挡住了阳光，遮出大片阴凉。
林然也看了看隔着树叶的太阳，叶间斑驳的光斑让他熟悉，他说：“我高中也有这样的一条路，也是在去教学楼的路上。”
何谓之回：“我们学校也有，去综二楼的路上。七夕那天还有人挂了一路的气球来告白，你看到了吗？”
林然也转头看向这人，发现这人又盯着自己，似笑非笑的。
林然也不接他这话，心想那天我自己都忙着消化告白，哪有功夫去管别人。
何谓之见话题又卡住了，暂时也懒得再找话头，便也仔细看起了这条他走过三年的路，以及现在正陪他走在这条路上的人。
两人晃晃悠悠了快十分钟，才穿过这条樟树路。樟树路那头再下几级阶梯，走过一个小花园，就能看到操场的一角。
俩身高腿长的，就站在树荫底下凸起的大石头上，也基本能看清操场的面貌了。
大约全国的学校操场都长一个样：四百米或八百米的跑道，区别只在于是塑胶还是水泥；跑道中间正好是一个足球场，区别只在于是真草皮还是仿真草皮；操场两边分别是带座位的看台和光秃秃的升旗台；操场角落则分布着一些单双杠或者沙坑。
何谓之学校这操场也是没有任何新奇的，但也正是大家的操场都大同小异，让林然也有一瞬间感觉看到的是自己高中学校的操场。
中午日头最盛的时候，少有班级会把体育课安排在这个时候，空荡荡的操场只有阳光遍布，连个让他区分差别的学生校服都没有。
看了几分钟，林然也以为能继续往下走去教学楼了，转头看何谓之，才发现他的视线盯着升旗台那头，直勾勾的。
眼睛里头的情绪他看不太懂，只感到浓厚，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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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不好意思的，为了不断更，所以每天龟速进行( •̥́ ˍ •̀ू )按这个速度，估计要写完这个六月。对自己没别的要求，一定不能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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