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虽然和不醒城一模一样，可是没有任何人存在，明显不是不醒城，甚至，这个世界明显不是他们那个世界。他们一直压着问题没问，是暂时不想去烦江函，看江函情绪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南极先问了他们最关注的问题。
“这里是《万梦千魂》的另一个空间。”江函解释道，“《万梦千魂》其实分成阴阳两个部分，两个部分的建筑结构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废楼和光明塔。这两个地方，是两个空间的原点，两个空间由这两个点联系在一起。阳为战区，阴为备战，我们现在通过阴阳门，已经到达了备战的空间。所以这里没有任何其他人存在，因为其他人和我们并不在一个空间里。而这里的所有建筑都与战区的类似，我猜测是因为所谓的备战空间，本质上就是一个给玩家休息的平行空间而已。而废楼独属于这个空间，所以我们要关闭游戏，必须在这个空间。”
所有人点点头，心里的疑惑得到了解答，莫绿看了对面两人一眼，接着道：“那南极刚才说的有办法，又是什么意思？”
“你们知道，在江函想要关闭游戏时，废楼消失了。废楼之所以消失，原因是这个游戏主机已经升级成了人工智能的，它不愿意自己被关闭，所以让废楼在江函面前消失。”
“人工智能？！”莫绿震惊地叫出声，明显没有料到这个词会出现。南极点点头，将他的猜想重新梳理了一遍。M5静静听着，好半天才终于弄明白：“所以你们所谓的人工智能，就是能自己思考的系统？”
“嗯。”南极点点头。
“那所以系统本来就不该能自己思考，是这个意思？”M5将眉头皱得更深，所有人继续点头。
“那么……”M5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我算什么？按你们的话来说，我和寿司这样的，就是一串数据，我们别说有感情，连思考能力都是不该存在的，那我们是不是也是人工智能？”
大家面面相觑，片刻后，南极肯定地开口道：“对，而且你们还是特别高级的那种。”
至少目前的系统，似乎就没有进化出感情。
解释完了人工智能的存在，南极回到主题：“作为一个游戏主机系统，如果它有能力彻底把一个东西弄消失，为什么一开始它不让废楼消失？为什么它不让图书馆彻底消失？”
“因为它并没有这个能力。”莫绿皱着眉道，“就算是人工智能，也该遵循一个计算机的基本原则。我们给它的代码里，指令是分等级的，它对基础指令之上的指令有一定的操控权，但基础指令，它其实是难以更改的。”
“对，它不能让废楼彻底消失。所以它只可能是将废楼从一个地方，转移到另一个地方。莫绿，你们设置指令的时候，是否设置过相关的代码？”
“你等我想想，”莫绿抬手示意南极等一等，所有人看着她，让她静静思考。好久后，莫绿突然道：“我们代码里所有的数学原则都是有规律的，如果AI是直接采用了我们所设置的数学规律，那么我们完全可以预计废楼消失后再出现的位置。”
“不过等你计算出一次后，系统肯定会立刻发现我们已经掌握了它的规律，它会立马更改移动路线的规律。”
南极闭上眼睛，思索着道：“所以，我们实际上只有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们一定要一击必中。”
大家都没说话，莫绿看向M5，眼里带了期待。
“M5……”她小心翼翼道，“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M5没有说话，他沉默不语，片刻后，摇了摇头。
“先想想吧，暂时没什么想法。”
“嗯。”南极点点头，将营养剂抛给大家，“先不说其他的，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先把废楼目前的位置计算出来。”
大家不说话，沉默着开始吃饭。营养剂很快就吃完了，M5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桌子，然后道：“我出去抽根烟。”
说完，他便带着一袋垃圾开门走了出去。
南极他们三人拿出纸笔来，开始计算两个坐标点之间可能存在的所有数学规律。三个人都是软件工程专业出身，数学不差，南极看两个人算得很认真，便悄无声息地放下笔来，走了出去。
土楼很大，在没有什么人居住的情况下，走在上面会发出清晰的脚步声。南极在顶楼找到M5，M5如他所料，正在抽烟，顶楼风大，M5身上的长袍猎猎作响，南极走到他身边，久久没有说话。
M5回头扫了他一眼，翻出根烟来。
“来一根？”
“不用了。”南极淡淡道，“我不喜欢会伤害自己身体的东西。简单说，我不喜欢作死。”
“我发现在单独面对我的时候，你特别能怼。”M5笑了笑，“怎么不怼江函？”
南极没说话，他眺望着远方：“你在犹豫什么？”
他知道M5有办法。
M5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拙劣得可以一眼看出来。
“莫绿问你话的时候，你没敢看她的眼睛，而且握住了自己的袖扣。”南极扫了一眼M5手上被缝补了一次又一次的袖扣，补充道，“你一说话，就扯扣子。看你袖扣的样子，你很爱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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