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又凶又狠的一个吻，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息，仿佛是要将对方吞入腹中，抵死相缠。
再见了，我心爱的姑娘。
再见了，我万般宠爱的姑娘。
这一刻，南极突然就理解了M5的心情，大概在他宁愿被莫绿打、宁愿让莫绿生气也要亲上莫绿的瞬间，也就是这样的心情。
从不曾得到过什么，就在最后，让他有那么个机会，第一次那样接近她。
江函被这个吻镇住，耳机里是莫绿一声一声喊她：“江函？江函？”
片刻后，南极突然放开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探过身子，替她开了门。
“你先去，我拿点东西。”
说着，就将她一把推了出去。
有人冲了过来，江函几乎是凭借着感觉就开了枪，她深深看了车里面的男人一眼，对方没有抬头，颓然坐在座位上。
“你快来。”江函收住了所有思绪，转身就往废楼冲过去。看着江函转身，南极从腰上抽出匕首来，放在了自己ID旁边。
匕首插入手腕，围着ID打转，将整个ID切割了下来。
南极整个人疼得颤抖，却一言不发，在ID掉下来的瞬间，他同另一边的M5道：“好了。”
也就是那一刹那，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止了一般，废楼的灯一层层亮了起来，发出尖锐的叫声。
“警告！系统错误！系统错误！”
南极颤抖着拿出M5给他准备好的喷雾，朝着伤口就一阵狂喷。疼痛让他整个人脸色煞白，然而在一阵剧烈的痛楚后，那药剂仿佛自带了镇痛功能，让南极终于喘了口气。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绷带，飞快地缠绕在自己的伤口上，紧接着就抓起枪冲了出去。
而另一边，M5几乎是争分夺秒地在电脑里输入了代码。代码一串串开始被读取，一个屏幕上显示着进度条：10%、30%、50%……
南极追着江函他们冲进废楼，此刻废楼里除了警铃大作，一切都仿佛被定格了一般，南极暗中数着秒数，因为他知道，三十秒中，如果M5无法入侵成功，那就必然失败了。
十七、十八……
他们三个人冲入废楼。
二十五、二十六……
他们冲进地下室。
二十九、三十！
他们跳下楼梯，也就是在这时，传来一声尖叫声，南极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挡在了江函面前，然而就在那声尖叫声之后，整个基地又瞬间变得一片寂静。
片刻后，M5疲惫的声音从耳机里传了过来：“好了。”
说着，M5倒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他看着电脑上的一片红色，而他所写的代码，正在一条一条被删除。
他所争取来的十分钟，就是系统用来删除他的十分钟。他将代表着自己的代码全都打乱用来攻击系统，系统不得已只能一条条删除。他所写的代码条太多，哪怕是系统具有人工智能，也要删上十分钟。
十分钟后，代表着M5的代码被全部删除，那么M5这个人，自然也就不复存在。
他再一次打开了摄像头，对着摄像头做了个微笑的表情。
“生命倒计时十分钟，”M5直起身来，力图让自己帅气一点，“开始吧。”
听到M5的话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然而很快江函就意识到不对：“什么声音？”
“什么？”莫绿有些诧异，然而也就是这一刻，子弹就如雨般射过来，江函他们下意识地扑倒在地，随后便看到一群人从两旁的巷道里冲了出来。
南极下意识就要开枪，然而江函和莫绿却同时叫出了声音：“不要！”
南极皱了皱眉头，开了防护罩，护着江函和莫绿道：“那我们赶紧往前走。”
他话音刚落，实验室的大门就猛地打开了，实验室里也站满了人。只是这一次，站在前方的并不是他们的敌人，而是所有已经死去的人。
江山、夏明、张山成、宋凯、魏阳……
这些人站在密密麻麻的人群的最前方，仿佛是从阴间回来的幽冥军队。
莫绿呆呆看着前方的夏明，江函呆呆看着江山，她们无法抬枪，无法提步，哪怕他们理智上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却也无法做出伤害对方的行为。
“是他们……”莫绿沙哑着声音道，“他们……都是当年……在冷冻仓的人……”
莫绿看着前方的人，有个可怕的猜想：“这里是备战区……这个系统，是不是把他们的身体送到这里来了……如果我们杀了他们的身体，是不是就真的杀了他们？”
“他们已经死了。”南极冷冷地提醒她，“他们在游戏里死亡的那一刻，系统会在他们脑中下达死亡的命令，他们就会直接进入脑死亡状态。而且，系统也不可能把人的肉体放进来。”
“我是没办法把人的肉体放进来。”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开口。
三个人面色一凛，机械音对于他们的反应似乎毫不关心，接着道：“但是我可以保证，你们割出的每一个伤口，都可以出现在他们的身体上。你们是打算让这些人死无全尸，是吗？而且，他们中的很多人并没有死去哦。”
听到这话，三个人面色都是一凛，机械音大笑起来：“虽然M5用它的代码拖住了我，我要耗费一些时间才能拿回我的控制权，可是方才我已经对他们下达了命令，你们要关闭我，那就把他们全杀了啊！为了你们两个人出去，杀这么多人，你们不觉得自己可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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